当蝉鸣的尾音开始发颤,当午后的阳光不再烫得人缩手,我们便知,八月正踮着脚,往秋天的门槛里探。不是骤雨般的换季,是像喝了半盏温茶,舌尖先触到一丝清苦的回甘——这是属于初秋的温柔,藏在云隙里,躲在衣襟上,等你俯身拾起。
风终于不再是夏末的闷罐子,开始带着点脆生生的劲儿。穿堂而过时,会撩起窗帘边角,不像七月那样黏糊糊地贴在玻璃上,倒像谁的指尖轻轻扫过,留下一阵凉丝丝的痒。
路边的梧桐叶该是最先察觉的。先前被晒得打蔫的叶缘,如今悄悄支棱起来,风过时,不再是哗啦哗啦的喧闹,倒多了几分沙沙的私语,像在说“天快凉了呀”。
就连傍晚的晚霞也换了调子。夏日常见的火烧云褪去了灼人的红,染上些雾蒙蒙的粉紫,像被水洗过的胭脂,淡得刚好。风裹着这抹颜色掠过肩头,竟让人想起去年深秋那件没来得及穿的针织衫。
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窗棂,在地板上投下的光斑,边缘不再是锋利的直线,倒像被揉过的纸,带着点毛茸茸的弧度。猫蜷在光斑里打盹,尾巴尖偶尔晃一下,搅得光影也跟着漾起涟漪。
树荫下的长椅终于变得可亲。先前被晒得发烫的木板,如今摸上去是温凉的,坐下去,能听见叶缝里漏下的光,在椅背上敲出细碎的响。有人捧着书坐了半晌,书页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夹着的半片干枯的夏荷。
就连傍晚的晚霞也换了调子。夏日常见的火烧云褪去了灼人的红,染上些雾蒙蒙的粉紫,像被水洗过的胭脂,淡得刚好。风裹着这抹颜色掠过肩头,竟让人想起去年深秋那件没来得及穿的针织衫。
冰汽水的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。往年这时总嫌不够冰的甜,如今竟盼着杯壁凝的水珠慢些化,好让那点凉,多留一会儿在喉咙里。
菜市场的摊子悄悄换了阵容。鲜红的番茄少了几分张扬,被裹着薄泥的莲藕挤到了角落;翠绿的秋葵旁边,摆上了带着绒毛的嫩板栗,摊主说“刚从山里收的,蒸着吃最鲜”。
傍晚的厨房飘着新米的香。电饭煲“噗噗”吐着白汽,揭开盖子时,热气裹着淡淡的甜,混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——原来桂花已经在枝头攒了些细碎的花苞,像藏了一整个夏天的秘密,要借着风,慢慢说给秋天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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